第九章

第九章
　　沮丧地跟在吴晓红身后，从医院走出来的那一刹那，外头懊热的气温迎面冲了过来，使得叶大郎更加地烦躁。
　　高大的他配合着吴晓红的脚步，跨着小小的步伐往前走着，虽然沮丧地低着头，视线还是可以穿越她的头顶，望着她的后脑构，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在外婆的面前，她真的对他好冷淡喔！
　　刚刚外婆一看到他，劈头就问他还来做什么？叶大郎委屈地一句话也不敢吭，因为昨晚他答应她不跟外婆顶嘴，不管受到再怎么糟糕的待遇，他都只能静静地待在一旁。
　　但令他不满的是，她总该帮他讲句话吧？譬如向她外婆解释他真的是一个很棒的情人，他对她真的很好，他真的很爱她……之类的，偏偏她在外婆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肯替他讲，害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走着走着，吴晓红突然间停了下来，后头心事满腹的叶大郎煞车不及，整个身子撞了上去，害得她跟跄地往前冲了两步，还好他及时大掌一捞，稳住了她往前跌去的身子。
　　「臭野狼，你干嘛撞我啦！」
　　「是你自己突然间停下来的耶！」委屈！委屈！委屈！连这种事也要怪他？
　　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喔！
　　「你干嘛一直走在我后面？从跟屁虫进阶变身成背后灵了喔？」她的调侃一点都无法将他逗笑，他的心情已经荡到谷底了。
　　「干嘛装出那种表情？这笑话很差劲吗？」
　　「小红。」
　　「怎么啦？你看起来好忧郁幄1身体不舒服吗？」医院就在他ｎｌ身后，要是身体不适的话，就医很快的。
　　吴晓红特地绕到叶大郎身旁，伸出手勾住了他的手臂。臭野狼今天真的很厉害耶！在外婆面前除了打招呼之外，一句话都没说，害她小小地佩服了他一下。
　　「为什么不在外婆面前替我说句好话？她一直费尽心机地说服你跟我分手耶！」「你如果真的很好，就算我没有替你宣传，你依然是个很好的人。」原来臭野狼是在埋怨她呀！吴晓红笑笑地拉着叶大郎继续往前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们必须快点赶到火车站，要是太晚到夜市的话，陈滔滔一个人会忙不过来。
　　「可是你外婆不喜欢我嘛？」被吴晓红扯着往前走，正在闹别扭的叶大郎像个小孩般拖着脚步，不太肯向前走。
　　「臭野狼，你别烦啦！快点走，我们要赶不上火车了。」「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哀怨地瞪着吴晓红的侧脸，叶大郎终于明了「爱得比较多的人，受伤比较深」这句话的含意了。
　　「臭野狼，我们先赶到火车站再说，好不好？」「不好广用力地反扯着她的手，叶大郎将吴晓红远离自己两步的身子拉了回来，紧紧抱在身前。」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爱我。「「你不要这样！这里是大马路。」吴晓红挡住叶大郎贴靠过来的嘴唇，低声向他求饶：「我哪有不爱你？我……我爱你呀！」「你骗我！」吻不到她的唇，叶大郎更加沮丧了。「万一你外婆使出各种手段逼你跟我分手的话，为了孝顺外婆，我知道你一定会毫不考虑地就跟我分手的。」「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会没信心，都是因为你刚刚的态度，在你外婆面前，你根本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你要在大马路上跟我吵架吗／吴晓红挣脱叶大郎的怀抱，又望了一眼手表，真时决来不及了，再拖下去的话，火车会开走的。
　　「我昨天不是叫你不要跟着来吗？你偏偏爱跟着我来，我已经说过我不想惹外婆生气，原因早就告诉你了，是你自己爱跟来的……」明知道外婆讨厌他，她还是带着他一起去探望外婆，这样的态度还不够让他明了她对他的坚决爱意吗？
　　「我没有要跟你吵，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多在意一下我的感受。」吴晓红伸手招了路旁的计程车，现在的她已经顾不得省钱了，赶不上那班火车的话，下一班要多等四十分钟。
　　「要不要走随便你，我还得赶回去夜市摆摊，不像你这个大少爷有美国时间可以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上。」叶大郎才稍微迟疑了一下子，已经坐进计程车的吴晓红便狠心地转过头、关上车门，并且叫司机开车。
　　当计程车在叶大郎眼前扬长而去的那一刻，他呆愣地站在当场。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她竟然把他一个人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逞自离开？
　　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招来计程车赶到火车站时，吴晓红搭乘的那班火车已经在一分钟前开走了。
　　今晚的气氛真的很奇怪。
　　陈滔滔左瞄描好友吴晓红、右瞧瞧好友的男人叶大郎，他发现今天站在他们两个中间，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电灯泡，而是止战碑。
　　「滔滔，今天晚上的生意好像不太好喔！」吴晓红偶尔会跟他聊个一两句。
　　「喂」，大头呆，你跟客人打招呼的时候不要笑得像呆子一样好不好？「叶大郎批评他的语气却比平常更凶恶了。
　　今天晚上摊位的生意一直非常低落，就跟他们之间的气氛一样。终于，陈滔滔受不了了。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啦！今天生意不好你们不可以怪我，全都要怪你们两个，是你们两个的错！」陈滔滔后退了一步，伸出手用力将两人兜在一起。
　　「如果我刚刚笑得像呆子的话，那你们两个就像是凶神恶煞，客人只要一出罪近摊子就会被你们吓跑，怎么可能会多停留一分钟？」吴晓红别扭地瞥了叶大郎一眼，发现他的灼灼目光正盯在自己脸上，她冷哼一声，走到陈滔滔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哼！爱吵架的人是臭野狼，她才不要先向他低头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吵架？」没想到吴晓红竟然又逃到他的身后，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的陈滔滔也是有脾气的，他开始不爽了。
　　「既然你们不想做生意的话，那我们干脆趁早收摊，免得浪费时间又把顾客给吓跑。」「那怎么行？现在时间还这么早，不可以收摊啦！」「那你们两个可不可以恢复正常？」陈滔滔转向叶大郎，好声好气地劝着他，「叶兄，拿出你以往所向披靡的笑容和口才，多替我们销点货。
　　赚点钱入袋好不好？「
　　「喔！」叶大郎没什么精神地应了一声，双眼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吴晓红，每次她生气的时候总是这样，不肯多瞧他一眼，她的态度真的让他。觉得好挫折。
　　她还在生他的气啊……经过几个钟头之后，下午在外婆那边所感受到的委屈心情其实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但是她竟然撇下他自己一个人走掉，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有点介怀。
　　看到他们之间别扭的样子，陈滔滔这个局外人忍不住再度怒吼「你们再这样子的话。我就要走啰！」一听到陈滔滔说要离开，吴晓红连忙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不行；你给我待在这里。」若是让她单独跟臭野狼待在这里摆摊的话，她一定会疯掉的，她得留住陈滔滔，绝对不可以让陈滔滔溜掉。
　　看到吴晓红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臂，叶大郎的醋坛子马上就打翻了。
　　他气呼呼地走过去拍掉吴晓红环在陈滔滔手臂上的小手，怒声吼着：「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抱住别的男人？而且还是在我的面前？」「我哪有抱他！我只是抓着他……」「你还说没有，我都看到了，你……」「你们两个到底闹够了没啊哦要走了。」陈滔滔决定不再忍受这对乱来的情侣，他们俩如果真这么爱吵的话，就让他们待在这里继续吵下去好了，反正也不会有生意上门。
　　「滔滔，对不起啦！」吴晓红急忙又抓住陈滔滔，极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
　　「红红，你明知叶兄是个超过醋坛子，就别再折腾我了。」陈滔滔主动闪开了手，没有让吴晓红抓住。「我看今天就收摊吧！你快点回去休息，并且找机会跟叶兄和好吧！」吴晓红读出了陈滔滔眼里的坚持，只好默默地跟着陈滔滔开始收拾摊位，准备收工回家。
　　「叶兄，跟女孩子没有什么好吵的吧？如果是你不对，低头向她倒个歉、哄哄她就好啦！如果是她惹到你，你应该多体谅体谅她啊！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唉！你不懂啦……」叶大郎无奈地瞪了陈滔滔一眼，除了这句话之外，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话好反驳陈滔滔的苦劝。
　　「对，我没谈过恋爱，什么也不懂，但是你们若继续吵下去的话，我们连生意也做不成了。」这头劝不成，陈滔滔只好再转回吴晓红那头去。「红红，你一定要跟他和好喔！要不然咱们明天晚上就别摆摊了，我再给你电话，掰掰！」陈滔滔一离开，吴晓红和叶大郎之间便再也没有任何屏障了，她低下头有些急躁地收拾着衣服、乱乱塞进大布袋里卷好扛上肩，瞪了站在一旁发愣的叶大郎一眼，然后问哼一声，跨步离开。
　　见她跟下午一样又想一声不吭就离开，叶大郎这回没有站在原地发呆，赶紧拔腿追了上去，先是将她肩上的大包袱抢过来背在自己肩上，然后二话不说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干嘛？我还在生你的气，不准你随便碰我ｌ」吴晓红用力地甩着叶大郎的手，气急败坏地吼着，然而她沮丧地发现，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他的箝制。
　　「我不要在大马路上跟你吵架，跟我回家去！」叶大郎还记得吴晓红下午曾经说过的话，于是他使劲拉着她，不管她在身后如何挣扎，硬是扯着她往回家的路上前进。
　　不管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没有回应老妈询问他们今晚为何这么早就回到家，叶大郎直接将吴晓红扯进自己的房间里。
　　等到两人急促的呼吸都平复下来之后，叶大郎望着怎么样都不肯再开口跟他讲话的吴晓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红。」叶大郎思考着该怎么开口，喊了她一声之后便停顿了下来。
　　没错，他的确是爱计较了一些，但是，会生气是因为他大在乎她啊！
　　然而她并不像他那般在乎，他感觉她一点都不重视他的感觉……抿着唇的吴晓红一听见叶大郎的呼唤，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种想哭的感觉，没想到跟他吵架是这么难受的事情，这跟平常的吵嘴很不一样，下午，臭野狼是真的在生她的气。
　　一看到吴晓红眼眶红了，叶大郎瞬间心软了。
　　好吧！不管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全都会忘记，因为，他就是不能忍受看到她哭泣。「对不起，是我不好，小红，你不要哭好不好？」没想到他这样一说，她干脆扑进他怀里大哭了起来。「你真的好坏……你误会我……臭野狼，我明明就没有……」吴晓红的脸埋在叶大郎的胸膛里，再加上呜咽的哭音，他根本无法听清楚她在讲些什么。
　　「好了，不哭、不哭喔！是我坏、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你吵架，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伤心难过地回台北……」「呜……我、我……」一想到今天下午自己一个人坐在火车上所感受到的孤单，吴晓红哭得更加伤心了。「都是你爱跟人家吵架，都是你啦「好，是我不好，我承认，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叶大郎将吴晓红拥进怀里，轻声安慰着她。「你不要哭了，看到你哭我会很心疼的。」「你听好，我没有不在乎你的感受，我一直……一直都爱着你啊！不管外婆跟我讲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分开的。」听到她这样子哭诉自己的感情，叶大郎的心都软了。「好，我知道，我知道了，小红，全都是我不好，是我爱计较，你原谅我好吗？我只是担心你会抛弃我，担心你拗不过年迈外婆的逼迫……」「其实外婆她也是为我好，担心我被坏男人骗。」「我不是坏男人啊哦不会骗你……」叶大郎握紧吴晓红的手，再一次声明自己对她的爱。「小红，你感受不出来我有多么爱你吗？」就是因为爱她，才会有这么多的计较吧？
　　他好不容易追到她了，却因为得不到她外婆的承认，使得两个人有被迫分开的可能性，所以他才会出现这种不安的举动啊！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能理解吗？
　　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虽然他有信心，只要时间一长，凭他的努力和个人优良的特质，一定可以说服她的外婆同意让他们在一起，但是像今天下午那样子的不安情绪，还是使得他们彼此受到了伤害。
　　不是他爱跟她吵架，爱她都来不及了，他怎舍得跟她真的吵架呢？
　　主动送上自己的亲吻，吴晓红用吻回应叶大郎的疑问。「大郎，我知道外婆那样子对待你很不公平，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可不可以暂时不要……」「你知道吗？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叶大郎抢了吴晓红的发言权。「如果我听你的话不去见你外婆，不让你外婆有更进一步认识我的机会，那她永远都不可能认同我的。」「可是去见她又会让你感到难受，你这是何苦呢？」「其实，让我觉得难受的是你耶！」叶大郎将下午的心情重新又叙述了一遍。
　　「让我不安的并不是得不到外婆的认同，而是你在外婆的面前装作跟我不太熟的样子，我讨厌这样……」「我明明知道外婆讨厌你，却还是带着你去探望她，这样子做还不。够吗？
　　我只是不想大过刺激外婆，怕外婆以为我会跟我妈一样，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地抛下她而离去。「争执点又回到了和下午一样的情况，吴晓红忍住嗓门尽量不让叶大郎觉得她有提高音量。「我不想惹外婆生气，也没有要放弃你，我相信我这样子做，外婆应该多少能了解我的坚持才对。」哪会想到她只是一时没多加理会他的感受，奥野狼一出医院就向她发飙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就是没办法忍受你不理我嘛！」就算一辈子吃她外婆的闭门羹也没关系，但不管何时何地，她要是不理他的话，他一定会抓狂。
　　「你……」吴晓红目瞪口呆地望着叶大郎。「臭野狼，你真的很爱撒娇耶！
　　我去医院探望外婆，注意力当然放在外婆身上啊！你怎么可以跟病人争宠？
　　「
　　「哼！我就是这么小气，就算是你外婆，也不能夺去你全部的注意力。」叶大郎突然间用力将吴晓红压躺在床上，炽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微微受到惊吓的俏脸上。
　　「你今天真的让我受了很多苦，不仅跟我吵架、把我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新竹，晚上在夜市的时候还不肯看我、不肯跟我讲话，甚至还胡乱拥抱别的男人……」叶大郎一条条地数着吴晓红的罪状，每数一条便逼近她一分，最后，吐出嫉妒话语的双唇便恶狠狠地堵上她想要开口反驳的红唇。赏了个炽热又令人窒息的亲吻给她叶大郎准备用他最喜爱的惩罚方式来讨回今天所受的罪。
　　「你……」好不容易停住了这个深吻，吴晓红气喘吁吁地瞪着他。「呼……呼……臭野狼，你怎么可以……「「我怎么不可以」「叶大郎将吴晓红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处。」你让它好痛，所以你要负责让它好起来，而让它好起来的方式就是……「瞧他脸上又露出充满邪气的笑容，吴晓红知道自己今晚一定在劫难逃了。
　　叶大郎低头忙碌地扯着吴晓红身上的衣服，一副迫不及待的急色样，逗笑了今天一直板着脸的吴晓红。
　　「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
　　「我怎样？」
　　「你……」吴晓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臀部，让叶大郎扯下下半身的长裤和底裤。「你每次都用强的啦！」「哼！要不是我看得出来其实你也很喜欢的话，我会以为你在埋怨我耶！「「喂，我现在」的确「是在埋怨你没错啊！臭野狼，你可不可以偶尔一次放慢点脚步、温柔一点，说你好渴望我、说你好喜欢我、说你好爱我，然后轻轻地吻我……「然后再压着她做啊？
　　这一句话，吴晓红根本还来不及讲，双唇就被欲火焚身的男人给夺去了。
　　而门外、红着脸的叶母捧着发烫的双颊。结束了贴在门板上偷听的动作。
　　啧！这两个年轻人真的很火热耶！明明上一刻还在吵嘴，下一刻就在亲嘴了，害她这个因为担心而躲在门外偷听的妈顿时感觉尴尬万分。
　　还好没有人知道她躲在外头偷听，赶紧溜吧！她的美容觉时间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