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公安厅，要百万级别的警车吗？

　　李路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回不去陆港了。
　　他当然也想不到，为了破案跟踪何珍君这个叛徒到省城来，会有这么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光明厂剥离现在与亚洲虎项目有关的模块，包括第一车间、第二配件厂、第三仓库以及特种钢炼制厂，还有其他重要的技术部门，重新组建一家全新的企业——光明精密机械设计进出口公司，简称光明公司。
　　名字怪怪的，但是在李路看来，这家公司的含金量非常的高，因为这家公司因为负责亚洲虎项目的原因，手握老光明厂的进出口资质，这是上面的硬性要求。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红星进出口公司的进出口资质是挂在光明厂上面的，光明厂这边发生了变化，自然的挂靠关系就转移到了光明公司。这样一来，原本只有一年的进出口资质期限，就基本变成了无限期——只要光明公司还在。这算是省厅给李路的一个优待了，毕竟人家红星厂负担了光明公司的所有资金投资。
　　不过红星进出口公司的进出口范围不包括精密机械，只能是一些轻工产品农产品。这对李路来说已经足够了。
　　光明公司由三方联合组成，分别是新光明厂、振兴公司以及红星厂。新光明厂百分之四十五股权，振兴公司百分之三十五股权，红星厂有百分之二十股权。红星厂负责所有的资金投资，也就是一千万元。一千万是最低要求。
　　这么一看，红星厂吃了大亏，但是李路却认为占了大便宜。再过十几二十年，别说一千万，一千亿你也没办法搞一个精密机械进出口资质——这玩意儿可是可以出口防务装备的资质啊！
　　哪怕前期来看，红星厂也不会吃亏。股权少是少了点，但是有外汇的自主使用权！也就是说，光明公司每赚回一百块美元，红星厂得二十美元，而这二十美元是不需要向外汇管理局提交申请就可以由企业来自主使用的。
　　前几年开始，涉外经济领域统收统支的体制就开始松动，在集中管理统一平衡保证重点的前提下，适当的给创汇的地方和企业一定比例的外汇。有部队和省厅出面，光明公司分到的百分之二十外汇自主权，全都给了红星厂。
　　尽管一下子背负了一千万的债务，红星厂全都抵押出去了，李路还是高兴得很。奋远公司就是他强有力的后盾，再不济也不至于破产。这正是他前期重视努力先把奋远搞起来的目的所在。
　　李路更高兴的是，红星厂现在生产的“红星陆地巡洋舰”、“红星帕杰罗”、“红星皇冠”、“红星海狮”、“红星大捷龙”……等等等等这些车，理论上一定程度获得了官方的承认。
　　外国怎么着他管不着他也不打算管，在这么一个以仿制出来就是牛逼的时代，他能搞出来就是成绩。
　　这不，王嘉庆找他聊了大半天了解了红星厂的情况之后，倒抽了好一阵子凉气，然后就拉着他到公安厅这边来了。
　　“你小子，你早告诉我那些越野车是你们红星厂生产的嘛。”
　　到了公安厅，王嘉庆责怪说道，“我可没想到，你的红星厂不声不响做到这个规模了。小李，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你自己要注意。你懂我的意思吧？”
　　“明白。”李路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现在这个情况，他和王嘉庆差不多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了，王嘉庆知道他那些车是怎么来的，但同样的，王嘉庆也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情况，他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但始终不是那么的无懈可击，他的提醒自然的也有他的道理。
　　王嘉庆是机械厅思想很开放的干部，也是很了解市场经济的年轻干部，他自然的能够想到以后红星厂会遇到什么问题。不过这些话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只能隐晦的提个醒。
　　一名中年干部在那里等着，看见王嘉庆，就招手打招呼，“老王！”
　　王嘉庆摆了摆手，“老方。”
　　门口台阶上面站定，王嘉庆拍了拍那中年干部的肩膀，“你发福了啊放大处长。”
　　“可不是，这机关坐着我浑身不得劲，还是干刑警爽快。”中年干部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王嘉庆笑道，“行了啊，装备处大处长不比你那个刑警总队副总队长舒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红星厂的创办人李路同志。小李，这位是省厅装备处处长方鹤成同志。”
　　“这么年轻。”方鹤成一直在打量李路，准备和李路握手。
　　李路却是立正敬礼，“首长好！”
　　方鹤成回礼。
　　“小李也是我们光明厂保卫科的科长。”王嘉庆轻声介绍了一句。
　　“原来如此，往前二十年，咱们是一家人。”方鹤成笑道。
　　公安队伍基本上是现役部队集体转业过来的，同样是军事化管理的单位。这会让的公安部队，装甲车火炮都有，那绝对不是比大胡话的。几十年后公安队伍加入了服务的属性，才显得容易接近一些。这个时代，老百姓不管干没干过坏事，看见公安心里都直打鼓，这可是国家暴力机器，那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服务和管理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请进请进，到里面喝点茶慢慢的说。”方鹤成客气得很。
　　王嘉庆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南方省能买到越野车的地方，除了眼前这位年轻人的红星厂，没有第二家。但是，方鹤成却不担心买不买得到，他是有主动权的。
　　别忘了公安是管什么的！
　　李路敢把业务扩展到公安厅来，也是艺高人胆大的节奏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么。
　　不过，背后有光明厂，还有机械厅这样的靠山，李路一点儿也不担心公安厅这边为难他。
　　还有另一个因素，公安部门缺车缺到什么程度，厅长每次赴京开会什么都有可能不提，唯独除了车。公安是干什么的，交通效率提不起来，办什么安维护什么治安。
　　所以，方鹤成一接到王嘉庆电话说有办法解决一批车，他这位屁股还没坐热的装备处长差不多要欢呼雪中送炭了。
　　装备处长办公室一坐，茶泡起来，闲话说了三两分钟，自然而然的话题就切入了车这个方面。
　　“小李啊，你们红星厂都能生产越野小汽车了啊？”
　　方鹤成上来就暗暗的怼了一句，注意观察着李路的脸色。王嘉庆心中不快，但此时也不好说什么。方鹤成也没说什么嘛！他也看着李路，如果李路回应不太对，他是做好了随时岔开话题的准备的。
　　李路沉吟着……
第章 这么贵！
　　“红星拖拉机厂的进口配件是从红星进出口公司购买的，红星进出口公司的进口汽车配件是与日本三井公司、美国大众贸易公司展开的合作，上述两家公司向红星进出口公司出口相关汽车配件。资质情况、纳税情况以及相关的手续证件，相关部门是有备案的。”
　　李路看见方鹤成脸色有一些些的尴尬有准备开口说话的迹象，于是紧接着往下说，他必须得清清楚楚的介绍完情况，不给方鹤成再质疑的机会，
　　“红星拖拉机厂生产的包括南方15型手扶拖拉机在内的机动车辆，使用了进口配件，但整车是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比如说，我们研制的陆地巡洋舰小型越野车，采用了包括进口发动机、变速箱、差速器以及悬挂系统在内的部件。但是红星拖拉机厂具备了研制汽车能力这一点是丝毫不用质疑的。红星厂正在基于BJ212吉普车研发新型吉普车，目前已经完成了整车设计，进入了试制阶段。欢迎首长随时视察。”
　　一口气说完，李路才停下来。
　　他这话若是让丰田公司听了去，估计能把追砍他九条街——尼玛发动机变速箱底盘都是用的人家的你有你妹的自主知识产权啊！说你是组装厂你都不够格的起码你没我的授权你正是侵权啊！
　　李路妥妥的会反操回去——我这还是客气的，好歹承认部分配件用的是你们的，让官家人来搞，他们根本懒得脱裤子放屁。
　　方鹤成是没觉得有什么毛病的，全国各地能生产汽车的就那么几个工厂，市面上就那么几款汽车，陆港那个地方冒出一个私营的有汽车生产能力的拖拉机厂，他当然的会觉得很奇怪。
　　听李路这么一说，方鹤成大概的也明白了。红星拖拉机厂身后有陆港地区和市府的支持，并且人家各种备案齐全，该纳的税也没少，那就行了。
　　真的去查啊？
　　方鹤成的脑子没有瓦踏，而且不仅是他，恐怕更高级别的领导也不觉得红星厂这么做有什么问题。查了也白查——没这方面的法律法规作为执法依据啊！
　　“红星厂的汽车可是供不应求，小李是我们光明厂的保卫科长，我好说歹说，他总算答应优先给厂里提供十辆进口车。交通厅的老常找我好几回了，我没去他那里，直接到你这。你可别不识好歹。你不要交通厅全都要。”王嘉庆指了指方鹤成道。
　　“要，怎么不要，当然要。”方鹤成忙说。
　　公安部门缺车缺成什么样，厅长的座驾还是BJ212！公安部门执勤的特殊性，形成了需要大量通过性好载员能力强并且可靠耐用的汽车，这一点和部队是很相似的。
　　方鹤成作为装备处处长，当然的对警用执勤车辆、公务通勤车辆、领导专车这些是完全没有什么指标要求的——因为这年月你连四个轮子都很难搞到更不要说挑三拣四了！更没有这方面的规定。坐BJ212吉普车的可能是军长，也可能是团长！
　　李路笑着说道，“首长，红星厂有很多适合警务使用的车型的。比如陆地巡洋舰系列，帕杰罗系列，哦，海狮系列是面包车，最多能搭载十一人，这个是很不错的。”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手绘图纸，摊开，找到陆巡，递给方鹤成，道，“首长您看，这个是陆巡，哦，陆地巡洋舰，我们简称陆巡，是我们红星厂小型越野客车系列中的旗舰。小型越野客车，不是小型越野车，事实上这个是全尺寸越野车，车身长五米的。”
　　从陆港美术学院请的老师学生，用手绘的方式绘画宣传图册，注上车辆介绍性能配置以及对应的价目，基本上是后世那些精美汽车广告图册的简陋手工版本。红星厂的销售人员手握这些直观形象的宣传图册进行推销，档次都是上了好几个级别的。
　　不过话说回来，李路特意要求制作的这些宣传图册根本排不上用场。这会儿哪里需要推销，客户那是络绎不绝上门来求车，甚至有些个人客户为了争现车直接动起手来。找人托关系的更是不计其数。
　　也就是面对公安厅这种牛逼单位，李路才拿出来进行详细的介绍一番，好在梁广波带着这玩意儿过来，不然李路还真的没什么能表达车辆的载具。
　　“唔，这车不错，好像是在哪见过。”方鹤成仔细看着相似度极高图案，道。
　　李路说，“陆港地区专署采购了几辆，听说上交了省委两台，首长是在省委那边见过的？”
　　方鹤成一下子想了起来，随即目光暗淡下来，“对！想起来了！哦，那是书记和高官的座驾。我们可不能用这个车。”
　　“这个也不错的，帕杰罗，综合性能不输给陆巡，只是车内空间相对小一些，内饰没有那么豪华。”李路递上帕杰罗的宣传画册。
　　方鹤成看了眼数据，“也不小了，四米八的车厂，哦，七座的，这个很不错嘛，外形也很阳刚，符合我们公安干警的形象。什么价钱？比BJ212贵是肯定的，但也不能太贵。”
　　李路一下子不知道怎样往下说了。
　　BJ212吉普车根绝地区的不同售价不同，含税价格在3.5万到3.9万之间。帕杰罗的售价是31.9万，顶配的42.9万……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车。李路的定价是很粗暴的，直接套用三十年后的价格。当然了，这是对外的售价。有本事托关系找到李路这边来的，通常能便宜个两三万块，这种优惠幅度很吓人了。如果是福叔那种客户，用帕杰罗的价格拿下一台LC80陆巡，也不是不可能。
　　很显然，李路同样的不能给公安厅报这样的价格。
　　王嘉庆接过话说，“老方，你别拿BJ212吉普来比，不是一个级别的车。这么说吧，光明厂订的十台，小李给了很合适的价格，你们也参照这个来好了。”
　　李路苦笑着说道，“厂长，给厂里的那十台车差不多是半卖半送的……”
　　“就按照光明厂的价格来。”方鹤成一看这个情况，连忙的说，“小李，你这个不要只盯着眼前这点订单嘛，合作搞得愉快了，全省公安系统统一采购，这个我是可以为你争取的。”
　　“这……”李路无奈得很。
　　他倒不是装模作样，而是如果按照光明厂的采购价来，确实的没有什么赚头。
　　“小李，我看是可以的。全省公安系统统一采购，量可不少。”王嘉庆提醒了李路一句。
　　李路想的却不是量不量的问题，至少十年之内，他的车是不愁卖的。国内第一家合资汽车厂这会儿还处于谈判阶段，要第一天车出厂至少五年后，并且出产了还不一样能满足需求，而且肯定拿不出比红星厂更好的产品。
　　他有太多的主动权了。
　　只不过，公安厅不是别的部门，要搞好关系，不拿出点确确实实的够分量的诚意来那是不行的。
　　李路思索了一下，咬牙点头道，“首长，可以按照光明厂的采购价走，还可以针对公安的具体情况进行一定程度的改装。不过，除了省厅，其他地区局、市局以及其他公检法部门的采购价，要在省厅采购价基础上上浮百分之十，否则这个生意真没办法做。”
　　“没有这么难办吧？”方鹤成皱眉道。
　　他还想着给红星厂一个定点采购权，然后让红星厂送省厅一批车呢。现在看样子，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过分了。
　　不是过分，是很过分，如果李路知道他心里这么想的，早就拍案而起了。
　　李路苦笑着说，“首长，这个没您想象中的那么赚钱。这么说吧，发动机、变速箱、悬挂系统是进口的，这三大件就占了一大半的成本，还有税费、运输成本等等，我就不算生产过程的成本了，那反而没什么钱。这些算下来，低于二十万我就要赔本。”
　　“二十万！”方鹤成正抽烟，别烟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