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我要的是永远

　　只因京城繁华，牛碧在京城买了座大宅子，又买了一些丫鬟仆役，一家三口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牛碧进入回魂仙梦已经一年了，虽然有时候很着急，但看到眼前有妻有女的日子，牛碧渐渐的也感觉这样的日子似乎很不错，就算不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样，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三十年过去了……五十年过去了……
　　现如今，牛碧早已儿孙满堂，只可惜全部都是外孙，即便这样，牛碧已经感到很幸福圆满了，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牛碧虽然相貌从未变过，但林青儿却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即便这样，牛碧却从未嫌弃过林青儿，虽然也纳了几房妾室，每隔几年也会换一茬通房丫鬟，但对林青儿，牛碧却始终未变心，只是过了这么久，林青儿终于到了寿终正寝之日。
　　这天，林青儿躺在榻上，此时已是九旬高龄的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青春容颜，变的骨瘦嶙峋，眼窝凹陷，一双手如同鸡爪。
　　牛碧和满室儿女外孙汇聚一堂，神情无比悲切。
　　牛碧握着林青儿的手，轻声道：“青儿，你感觉怎么样？”
　　林青儿望着牛碧始终如一的青春容貌，微微一笑，道：“夫君，上天好不公平，为何你能长生不老，妾身却要面对死亡？死亡，真的好难受。”
　　牛碧微笑道：“青儿，别怕，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又一次生命的轮回，下辈子，我还会找到你，娶你为妻。”
　　林青儿微笑道：“夫君，你好贪心，这辈子还不够，还要霸占我的下辈子。”
　　牛碧微笑道：“不止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你还在轮回，我就生生世世缠着你。”
　　林青儿微笑的脸上已经有泪水滑落：“夫君……今生……今生能遇到你……青……青儿真的很……幸福……来生……来生一定要……抓……住我……别……放……放开……我……好……好吗？”
　　牛碧的泪水滑落：“傻青儿，我不是说过，生生世世都要缠着你的吗，你跑不了。”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看到了几十年来的幸福生活的点点滴滴，两人的相遇，两人的第一次，女儿降生时的喜悦，女儿结婚时的喜庆，外孙女出生的欣喜……全部化成了两人永恒的回忆，直到林青儿的眼神逐渐失去聚焦，生命之火彻底熄灭。
　　“青……青儿……”牛碧闭上眼睛，泪流满面。
　　“太一哥哥！”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牛碧睁开眼睛，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景象，转过身，一个娇小的女孩扑进了他的怀里，呜咽不止：“太一哥哥……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呜呜……太好了……太好了……”
　　“灵儿……”望着伏在自己怀中哭泣的赵灵儿，牛碧的心情一时间很难转换：“我……我回来了吗？”
　　“哥哥，你这一走就是半年，到底去哪里了？”苏媚扑到了牛碧身上，气呼呼的道：“姐姐们都好担心你的，媚儿也好担心。”
　　牛碧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女娲石像，仿佛看到了林青儿的容颜。
　　轻轻拍了拍赵灵儿的后背，示意她先松开，再把苏媚放下来，在两女疑惑的目光下，走到石像面前，抬手抚摸着石像的面颊，就见石像闪过一道青色光芒，但这次牛碧并没有消失，反倒是清光顺着牛碧的手，进入了牛碧体内。
　　此时牛碧的灵魂深处出现了林青儿的身影，依旧是那副成熟妩媚的容颜，牛碧的灵魂和林青儿面对面站在一起，四目相对，林青儿微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牛碧同样在微笑，伸出手，把林青儿抱在了怀里，林青儿闭上眼睛，双臂紧紧缠绕着牛碧的虎躯。
　　良久，牛碧的嘴唇贴在林青儿耳边，轻声道：“我说过，生生世世都要缠着你。”
　　林青儿睁开眼睛，望着牛碧泪光闪动的双眸，露出幸福的微笑，抬起手，将牛碧眼角的泪光拭去：“梦中一世情缘，不离不弃，儿孙满堂，夫君，青儿已经很幸福了。”
　　“还不够。”牛碧望着林青儿，沉声道：“我要的是永远。”
　　“贪心鬼。”林青儿微笑着，吐出了这三个字。
　　牛碧微笑道：“我是天下第一贪。”
　　顿了顿，牛碧问道：“青儿，为什么我会这么久才回来？”
　　听到这个问题，林青儿有些羞涩，有些黯然，轻声道：“青儿毕竟是灵儿的母亲，如果和女儿共侍一夫，青儿……所以青儿只要享用梦中的一世情缘就很好了。”
　　牛碧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他的心愿没有完成，而是林青儿不想面对和女儿共侍一夫的尴尬，就自作主张的把他留在梦中，和林青儿度过了一生。
　　“原来如此。”牛碧轻叹一声，道：“青儿，一生之中，我对你如何，我想你已经看的很清楚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
　　林青儿微笑道：“正因青儿知晓夫君对青儿的感情，即便青儿已经老的走不动，那样令人厌恶，夫君依旧对青儿不离不弃，所以青儿才会将灵魂寄托在夫君体内，日后，只要夫君沉睡后，青儿就会在梦中和夫君相会。”
　　“青儿，你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林青儿伏在牛碧怀中，轻声道：“青儿知道，但青儿真的无法面对和灵儿一起……所以青儿只要在夫君的灵魂中便好，而且，在灵魂中，青儿能独自拥有夫君，和灵儿比起来，青儿更加幸运。”
　　见林青儿心意已决，牛碧轻叹一声，道：“如此也好，只是为夫睡梦不多，只怕日后与青儿相处时日并不会很久。”
　　林青儿轻声道：“比起灵儿她们分享夫君的时间，青儿的时间已经很多了。”
　　林青儿这话说的没错，牛碧毕竟有将近二十个女人，如果单独分给每个女人的时间，也只有一点点而已，相比起来，林青儿和牛碧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胜在每次相处都是独处，这样的待遇，是赵灵儿她们所没有的。
　　牛碧抚摸着林青儿的秀发，道：“只可惜，儿孙满堂，也只是一场梦。”
　　林青儿轻声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是梦非梦，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牛碧心中一动，呵呵笑道：“原来如此，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没了我们两个老人，相信明珠她们依旧会幸福的生活下去。”
　　“正是如此。”林青儿微笑道。
　　相拥片刻，林青儿轻轻推了推牛碧的胸膛，道：“夫君，灵儿她们都等急了，你去吧！”
　　牛碧轻轻点头，低头轻吻林青儿的嘴唇，道：“青儿，我们梦中再相会。”
　　林青儿轻轻点头，目光柔情似水。
　　牛碧微笑着，离开了灵魂世界。
　　“太一哥哥，你没事吧？”见牛碧的目光恢复了灵动，赵灵儿急忙问道。
　　牛碧望着赵灵儿关切的目光，微微一笑，道：“灵儿放心，太一哥哥没事。”
　　见牛碧似乎真的没什么问题，赵灵儿松了口气，道：“太一哥哥，真是太好了，这半年来，姐妹们都很担心太一哥哥呢！”
　　牛碧轻叹一声，道：“是我不好，没想到一走就是半年，不过灵儿，太一哥哥见过岳母大人的灵魂，而且拿回了水灵珠。”
　　“太一哥哥，你说什么！？”赵灵儿惊愕的看着牛碧：“你……你见过娘的灵魂？”
　　牛碧点点头，道：“不错，岳母的灵魂其实就寄托在石像中，并且用回魂仙梦把我送回了十年前，然后我就在十年前找到了水灵珠。”
　　“娘……娘在石像里……”赵灵儿立即望着石像，双目含泪，跪下来，拜道：“娘，灵儿来看您了，您英魂不散，一定要保佑女儿。”
　　望着赵灵儿悲伤地容颜，牛碧轻叹一声，道：“灵儿，自我回来之后，岳母就已经离去了，但是她的灵魂一定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不会分开。”
　　一听林青儿的灵魂已经离去，赵灵儿泪流满面：“娘……为何要走，灵儿好想你，好想见你。”
　　牛碧柔声安慰：“灵儿莫要如此，相信日后在梦中会有相见知日的。”
　　在牛碧的安慰下，赵灵儿渐渐止住泪水，道：“太一哥哥，灵儿知道了，娘走了，灵儿一定会坚强起来的。”
　　牛碧含笑点头：“这就对了。”顿了顿，“对了，我离开这半年，没发生什么事吧？”
　　赵灵儿道：“无甚大事，只是黑苗族最近似乎动作频繁，好像就要对大理发动进攻了。”
　　牛碧冷笑道：“跳梁小丑罢了，灵儿，现如今五珠齐聚，你便用五珠祈雨吧！只要天降甘霖，这场战争便能止息。”
　　赵灵儿点点头，接过牛碧递过来的水灵珠，问道：“太一哥哥，你在哪找到的水灵珠？”
　　牛碧呵呵一笑，道：“说出来你都不信，还记得盛渔村的那家客栈吗？”
　　赵灵儿轻轻点头：“有些印象。”